-俺终于找到时间写文了(吐血)
-感谢各位支持我的朋友不离不弃!!!
-本来有挺多话想说的……大半夜被lofter谜一样的敏感词弄的没脾气
-还是直接看渣文吧|・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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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开殷色的伞盖,
-撷一把矢车菊,撷一束覆盆子,磨呀磨,涂成伞面的颜色。
-收割成熟的麦子,采一缕风的无依,握成张开的伞骨。
-我饮一瓢清丽的海色,彼岸传来月见草的风铃音。
-伞外是战争的号角,炮车啜饮孤星的悲鸣;
-伞内是和平,我躲我自己。
阿诺与雅各是在作为刺客据点的医院里和其他伙伴会合的。
由于突发情况,两人都受了不算轻的伤,因此刺客组织特地派了专机去接他们返回上海。在大概听说了阿泰尔一行人的遭遇后,两人顾不上休息就直接赶去了刺客医院。
“各位!”
还没见到雅各的人,特别病房里的刺客们就听见了雅各的声音。他们看向门口,也正是此时病房的门被左右大力推开,阿诺和雅各出现在了门口。
屋子里的刺客们看起来都还好,并且看见二人后还露出了疲惫的笑容,这叫他们两人松了口气。所有人身上几乎都挂了彩,此时吊手臂的吊手臂、缠绷带的缠绷带,伤势严重一些的——像是爱德华、艾吉奥、康纳和巴耶克,现在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而阿泰尔则双手环胸站在窗边,看着面前的地板思索着什么,似乎没受什么伤,雅各找的眼睛都酸了才看见一个贴在他脸上的创可贴。
雅各上前和自己的姐姐交换了一个拥抱,互相确认了对方的伤势后都松了口气。
“看起来你这次又闹得不轻。”伊薇看着雅各脸上的胶布和身上的绷带说道。
“不,不是雅各,”阿诺少见的替雅各开脱,“是……是为了救我,雅各才——”
法国刺客这幅嗫嚅的样子令大家面面相觑,没多久又相视一笑,他们都懂了点什么。
“你们呢?看起来你们打了场硬仗。”
雅各扫视了房里的刺客们一圈,大家都有些狼狈,身上的伤也是琳琅满目,就连那个黑客艾登的上半身也被裹了个木乃伊。
“说来话长。”开口的是艾吉奥,声音有点虚弱,他看起来受伤最重,此刻被绷带裹得像一只蛹,就露了个鼻子眼睛嘴巴在外面,身上还插着几根红红绿绿的管子。
“你少说话。”
一直如同雕像般静立的阿泰尔终于开口,他打断了艾吉奥想说下去的念头,皱着眉瞪了他一眼,一边替他掖好了被踢乱的被子。
“简单来说,我们遇见海尔森了,”这时候是戴斯蒙替大导师说的话,“或者准确一点,是被朱诺附身的海尔森。我们低估了他的战斗力,被他打了个落花流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失去了自己的神力,然后就撤退了。”
“我们捡回了一条命。”理智的伊薇补充了戴斯蒙羞于开口的事实。
“神力?”二人表示好奇。
于是,戴斯蒙又绘声绘色地详细描述了他们战斗的过程,在认真听的过程中,雅各和阿诺的神色也慢慢变得惊讶。
“你们知道些什么吗?”阿泰尔捕捉到了他们的神色变化。
“你们说的关于海尔森的‘神力’,我感觉和我们遇到的男人所拥有的力量很相似。”雅各说道。
“不过,根据你们的描述,似乎海尔森的力量要更强一些。”阿诺也补充道。
“男人?”躺在病床上的爱德华忽然开口,“什么样的男人?”
“这……脸上有刀疤,异色的眼睛……哦!回来的时候我们发现他在地上掉落了这个——”雅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吊牌。
阿泰尔借过吊牌拿在爱德华的面前给他看。这是一块Abstergo的员工证,上面正是那个男人的头像,姓名处写着“艾塔”,却被人为的涂上了很多条黑杠,旁边有好几个手写的名字:约翰·斯坦迪什。
爱德华分辨了几秒,当即指着员工牌大叫:“是他!他就是在飞机上袭击我们的男人。”
邵云撑着拐杖来到他的病床边再次确认后也点点头,“没错,是他。他的特征太多了,不可能认错。”
“这么说,袭击你们的男人同时也是袭击雅各和阿诺的人。”阿泰尔说,眉头一皱又进入了思考模式。
“而且你看这名字,”爱德华指着员工牌上被划掉的那个名字,“艾塔——是不是有一点耳熟?”
“是那个神经病传送走之前说的名字,”艾登嘶哑着声音说,看起来海尔森并没有给他什么好印象,“‘艾塔居然失败了,他这个废物’。那个男人走之前是这么说的。”
“艾塔?这听起来像是个神话里才会出现的名字……”雅各嘟囔。
“那海尔森所说的,‘艾塔居然失败了’,指的就是……你们俩打败了他对吗?”伊薇抓住了另一个点。
众人面面相觑。
“哦!原来如此。”雅各一砸拳头说。
“可是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戴斯蒙感到不可思议,“你们只有两个人,而且……”
戴斯蒙没忍住看了眼阿诺。
“嘿!”被轻视的阿诺表示不满,“你什么意思?我也起了很大作用好不。”
这一次换成了雅各解释,“是这样……那男人刀枪不入还能无限复活,但是他是主动地用意识在控制那些金光,所以我们想着,能不能通过消灭意识的方式打败他。”
“因此我们把他引到了冰湖上,然后设计让他掉进湖里冻成冰块,”阿诺昂着脖子不乏骄傲地表示,“这是雅各想到的,感谢《美国队长》。”
刺客们纷纷鼓起掌,不得不说这一次雅各和阿诺立了大功,如果不是他们两人及时打败艾塔,后果不堪设想。
“你救了我的命。”阿泰尔真诚地对雅各说。
“呃……”雅各有些不适,他更加习惯大导师冷着脸损他的样子。
“不过说起来,我们也真算是幸运啊,”爱德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床上,“再晚那么几秒,我们就玩完了。”
“不一定,”艾吉奥抗议的声音再次从绷带中朦胧地透出,“大导师不是回来救我们了吗,他一定有办法的——”
“不,说老实话,我也无计可施,在那个时候。”阿泰尔打断了他,微微摇头说道。
病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家不约而同的没有说话。或许是这样的气氛太过奇怪,不一会雅各就拉着姐姐到一旁开始说起他们在俄罗斯的遭遇,当然主要是吃喝玩乐方面的。这让刺客们想起邵云曾说过的,人们对家人大多都是报喜不报忧。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攒着雨水,隔一会就响起几声闷雷。上海的冬天一般很干燥,但现在看来一场大雨已经蓄势待发了。
“……然后呢?你们去俄罗斯调查的伊甸圣器有结果吗?”阿泰尔冷不丁地开口,他静静地听雅各说了许久,但英国刺客始终没说到他想听的话题。
“啊!对哦,我都差点把这事忘了——”雅各一拍脑门,此时阿诺已经默默从身后的包里掏出真相之本递给了他。
刺客们不禁一阵汗颜,这得多粗神经才能把这事都忘掉。
听完了二人在俄罗斯的遭遇,其他刺客们纷纷表示稀奇。在此期间,阿泰尔默默地翻读了一遍《真相之本》,眉头微蹙像是体会到了二人所说的那种奇特感觉。随后,他找来了块白板,将阿诺做了标记的内容翻译后抄写在了上面。
“世界本该是九个,
光也是九个,暗也是九个,
九个孩子一个爸,先有爸爸后有家。
可是世界应该是九个,有了爸爸就是十个。
于是合把爸爸埋,世界快乐又美满。
爸爸醒了,
光明湮灭,黑白颠倒。
可是孩子已走散,
谁去再把爸爸埋?
孩子想去找爸爸,孩子渴望一个家。
可是世界不算大,
太阳,月亮,
他们都要没有家。”
“让人不爽快的内容。”爱德华看完后如此评论。
阿泰尔耸耸肩对他的评价不可置否,这首歌谣从各方面看都让人感觉到不适,不管是对世界末日似的预言,还是孩子埋爸爸这类违背伦理的内容。他再次拿起笔,将新出现的内容抄在了旁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爸爸是多出来的孩子,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世界本应是九个,孩子有九个,光和暗都是九个,
有了爸爸就是十个,
黑暗,将是所有的颜色。
必须要把爸爸埋,
不如黑暗全点亮,
整个世界显光芒。”
“这是啥狗屁歌谣?”爱德华再一次忍不住说道,“前言不搭后语的,为什么爸爸突然变成孩子了?”
“能让你看懂那还需要我们讨论吗?”邵云吊着胳膊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敢肯定,我们拿到这本书的时候,还没有这一段。”阿诺指着阿泰尔刚刚抄写的歌谣说道,“《真相之本》会自己书写新的内容,但是具体什么时候会有新内容出现,我们也不得而知。”
“那也就是说,这一段是这两天才刚刚出现的内容咯。”伊薇捏着下巴说。
阿泰尔轻轻敲着白板,“我们可以试着分析一下这些歌谣隐含的意思,或许会有一些眉目。”
于是,整个下午刺客们都在猜谜语,路过的护士听见病房里一直传来“爸爸是谁”“孩子是谁”之类的话,不清楚的还以为刺客大师们在讨论什么家庭伦理剧。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重伤的康纳醒了。
爱德华还没想好该怎么和众人解释,其他刺客就一脸惊讶地围了过去。康纳身上的兽化现象没有缓解,似乎还有加深的迹象。他身上的毛发已经蔓延到了胸口处,手臂和双足也长出了野兽特有的逆关节,耳朵也被毛发覆盖,似乎听力也变好了——他被医院设备的电流声烦透了。
阿泰尔伸出手,在康纳警惕的注视下,轻轻挠起了他的下巴。
“原来不止外表,连思想也兽化了啊。”看着似乎被阿泰尔伺候的很舒服的康纳,阿诺若有所思道。
“医生怎么说?”阿泰尔问。
“身体上检测不出异样,但是血液检测的结果……现在康纳体内的血液已经不是人血了,但也不是动物的血,似乎处在一个转化的过程中。”邵云转述了医生的话。
“再这么下去,康纳会不会完全变成……”雅各小声地说,被阿诺以一记凌厉的眼神制止了他之后的话语。
而兽化的康纳,似乎不太明白此刻正围着他的人类在说些什么,他舔了舔手上的毛发,重新躺回病床上、伸了一个懒腰,这个新“窝”比之前丛林里用树叶临时搭的要舒服不少。
一部分伤势并不严重的刺客先行回了大房子,剩下那些躺病床的也被分了房间,原因护士长振振有词:这群人在一起的话,晚上指不定会弄个枕头大战。
艾登耸耸肩,对此不予否认。
……
原先的有点拥挤的病房里,现在只剩了艾吉奥的一张床,阿泰尔倚靠在窗台上沉默无言,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秒针行走的声音,以及医疗设备的滴滴声。
艾吉奥微微撇过头去看阿泰尔,蜜糖色的夕阳从他身后的窗口细细地渗入,柔和地将马西亚夫大导师包裹在一片温暖的光线中。
马西亚夫之鹰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怎么了?”
“你不和他们回去啊?”艾吉奥问,眉眼弯弯的带着淡淡的笑意。
“陪陪你。”阿泰尔一边说着,一边拖了一旁的椅子坐在了病床前。
尔后又是一阵相视无言。
艾吉奥打量着阿泰尔的眉眼,微微下垂的眼角,加上与之极其不符的锐利目光,单薄的嘴唇,一道有些扭曲的伤痕刻在右嘴角——和艾吉奥一样的伤痕。
这位大导师的相貌不算出众,却把他勾的死死的。
“过来。”艾吉奥说,语气间带了点命令的味道。
二人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等级之分,在阿泰尔心里,他始终和其他人处于平等的位置。艾吉奥平日里对阿泰尔的顺从,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戏弄的目的,算是他对阿泰尔特别的小情趣吧。但即便如此,艾吉奥也很少用命令的口吻和阿泰尔说话。
阿泰尔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而是乖乖挪近了几步,凑下身子。
两人的距离仅有咫尺,呼吸吐出的热气拍打在彼此的脸上,弄得他们心痒痒的。
意大利刺客微微抬起下巴,二人的唇瓣就轻轻印在一起。他温柔地吻,用干涩的嘴唇摹写对方嘴唇的形状,接着微微伸出舌尖,一点点将对方的双唇沾湿。阿泰尔的表情依旧是那样波澜不惊,这让艾吉奥忽然有一种自己正在吻一块有温度的木头的错觉。他觉得没有回应的吻很乏味,就像一道顶级料理,却忘了放盐,剩下的只有形式上的华美——这是他从前的想法。
但恰恰相反,艾吉奥简直爱死现在的这种感觉了。
他被阿泰尔这样不冷不淡的态度抓的死死的。他的大导师几乎从不主动吻他,但这并不代表马西亚夫之鹰是一个寡情的冷血刺客——阿泰尔总是和他保持着一个暧昧的距离,不会让人腻到反味,也不会拒人千里之外。
阿泰尔总是淡淡地回应,他的吻,他的怀抱,他的性欲——这种感觉让艾吉奥欲罢不能。
意大利人越想越兴奋,于是他抬起了一只手扣住阿泰尔的后脑勺,有些粗暴地将自己的舌头送入对方的口腔。阿泰尔微微皱了下眉,但还是很快做出了回应。两人唇齿相贴,艾吉奥在朦胧的视觉中,定定地注视着对方微眯起的瞳孔。
直到旁边的仪器发出了警告似的一声,两人才结束了这个有些急躁的吻。
“……下次再这样,我就把袖剑送进你嘴里。”阿泰尔垂眸,口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你每次都这么说。”艾吉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空气中刚刚点燃的焦热气息,一下子又熄灭了。阿泰尔没再说什么,掏出了手机缓慢地在屏幕上划拉着。
良久无言,是艾吉奥先开了口:“那个时候,你为什么回来?”
“哪个时候?”
“嘿,大导师,别装傻。你知道的。”
阿泰尔以微乎其微的幅度摇了摇头,“这是海尔森的圈套,我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但是你根本想都没想过。”艾吉奥毫不客气地说。
“现在还说那些有意义吗。”
“你应该试着逃跑的,”艾吉奥不依不饶,“努力逃跑,至少留下一点希望——”
“然后你会拼死帮我争取时间,对吗?”阿泰尔放下手机,淡淡地打断了他。
意大利人一下子有些语塞,他看着阿泰尔平静的面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可能抛下你们独自离开,你应该明白的。”阿泰尔补充了一句,重新拿起了手机。
“……你真傻,阿泰尔。”艾吉奥苦笑了一声,“我追了你一辈子,从那些发霉的古迹里想象你的模样,我原本以为你会是一个冷静而富有智慧的领导者——没想到是个情绪用事的傻蛋。”
大导师面无表情地嗤笑了一声,“我就当这些是夸奖吧。”
艾吉奥慢慢地抬起缩在被窝里的手,轻轻搭在阿泰尔有些冰冷的手背上。来自熟悉之人的温度逐渐窜遍了身体,阿泰尔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握住了那只手。
“万一,万一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艾吉奥喃喃,“阿泰尔,亲爱的。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我不会走的,我保证。”阿泰尔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握住对方的手,在手背处烙下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
看着大导师嘴角浮现的淡淡笑意,艾吉奥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谅你也不敢走。”
……
“终于——回家——了!”
阿诺刚用钥匙捅开家门,某位手臂还打着石膏的英国人就欢呼着冲向了沙发的怀抱。
“你小心着点。”阿诺皱着眉看他,撇撇嘴将背包放在一旁的鞋柜上。
冲入柔软布料怀抱的雅各才不管那么多,即使他们在俄罗斯住的酒店都是五星级的,但还是家里呆的最舒服了。
他们又隐隐约约想起了邵云说过的一句中国俚语: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回家的舒适感冲散不安和焦虑之后,雅各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肚子的抗议——他们连夜赶回上海,已经空两餐了。
“我们晚饭吃什么?”雅各说,他甚至懒得翻个身。
“小云现在在医院,康纳和艾吉奥也不在。不如点外卖吧?”阿诺提议。
雅各没说话,抬起完好的那只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法国刺客翻了翻白眼,他知道这货肯定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去问问伊薇和戴斯蒙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吧。”阿诺说着,像是自言自语,走向门口。
房门先阿诺一步被敲响。开门后是戴斯蒙和伊薇站在门后,带着微笑。
“要不要一起点外卖?”戴斯蒙问,白雾从他张开的口中窜出。
在搬动桌子时,门铃响了。雅各打开门,出现在门后的并不是外卖小哥,而是阿泰尔。面对着雅各明显的失望表情,阿泰尔毫不客气地在他头上轻揍了一拳。在众人的笑声中,阿诺无奈地摊了摊手,又打开手机多加了一份餐。
刺客们聚在了二楼,把沙发和矮脚桌移开,阿诺铺了一块野餐布在客厅中间,又胡乱堆了几个沙发枕在上面,这里是刺客们默认的聚会地点。一楼住着两个面瘫加一个骚包,这几乎注定了他们的楼层不会有趣:阿泰尔虽然对很多事都不在意,但不知为何对房子的布局有着谜一样的执着,因此他始终觉得充满现代气息的电视机破坏了他精心布局的地中海复古风格,再加上他和艾吉奥两人都是书迷,电视机根本用不着,索性没买。康纳?虽然康纳是《动物世界》的死忠粉,但反正他也整天和爱德华泡在二楼。伊薇和邵云呢,两人的确经常一起看剧,但是一群大老爷们聚在女生的住所,总是不方便的吧?
而二楼,托戴斯蒙这个现代人,和雅各、爱德华两个精力旺盛的老古董的福,这里排列着游戏机、家庭KTV、大屏电视机等等娱乐产品,书架上也堆满了漫画、小说、名著各式各样的书籍(名著显然是法国人干的),简直就是为了聚会而生的。
五个刺客就津津有味地窝在一起吃起了炸鸡。炸鸡这种食物,做法粗暴,营养单调,极易发胖,邵云曾经严厉管控过刺客们点炸鸡的频率,但是在二楼人民(阿诺除外)可怜巴巴的眼神——以及炸鸡本身的诱惑下,中国女刺客勉强把管控频率从两周一次改成了一周一次。
即使是一周一次,也足以让雅各和爱德华两个炸鸡爱好者叫苦不迭。
但是,掐指一算,刺客们好像已经有不止一周——甚至不止一个月的时间像这样聚在一起边看电影边啃炸鸡了——看的电影是《沉默的羔羊》,他们约好了只有全部人到齐的时候才能看《星战》。
显然那些人造的断肢血浆并不能吓到这些传奇丰富的刺客导师们,但是整个故事还是获得了刺客们的一致好评以及积极的讨论,以至于没过多久他们就坐成了一圈开始效仿电影里的情节互相诉说自己的童年阴影。
“我的父亲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只有六岁,”阿诺吸了一口可乐慢慢地回忆,“他倒在人群中,满地的血。我知道都是因为我到处乱跑,是我害死了他。”
“我和雅各小时候和祖母一起生活,曾经有一次,她去了集市,有一个强盗拿着刀闯入了我们家,”伊薇轻声叙述着,“我们两个当时只有五岁,躲在床底,气都不敢喘一口。他在我们房间徘徊了十分钟,那是我们生命中最难熬的十分钟。”
戴斯蒙挠挠头,感觉自己的童年阴影实在没啥可说的——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曾在万圣节被隔壁家的小孩扮的鬼吓到尿裤子吧?阿泰尔沉思了一会,也摇摇头,他的童年阴影也确实有些可笑,放在这部有些诡异的影片的影评分享会上说不太合适。
“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这样一起吃饭了啊。”戴斯蒙看着一片狼藉的炸鸡桶不禁感慨。
“久吗?上星期才在一起吃过饭吧。”伊薇说。
“是吗……我总感觉已经很久了。”戴斯蒙嘟囔道,“要是其他人也在就好了。”
阿泰尔没有言语,偏头看向了窗外。
深紫色的夜空,飘荡着层层叠叠的细雪,别墅区的路灯是有些干枯的黄色,把飞雪映成了透明的蜂蜜色。
“雪下的真大啊,快递得很晚才到得了吧。”雅各看着窗外大雪感慨。
马西亚夫之鹰有些汗颜,他这边刚想见景惆怅呢,另一边雅各就想着快递呢?
“你买了东西?”伊薇好奇,雅各是个十足怕麻烦的人,平常吃穿都不是很讲究,让他一起去逛街提个东西也是叫苦连天,怎么突然就开始网购了?
“嗯,给阿泰尔的生日礼物。”雅各淡定地说,毫不介意话里的人就在面前。
“我生日?”
被提到的阿泰尔有些诧异,他细细一想,似乎是快到他生日了。阿泰尔本人都不太在意这个日子,但没想到雅各居然记着,还给他买了礼物——虽然惊喜的感觉是没了,但他还是稍稍有点感动的。
“还有半个月呢,你怎么这么早就下单了?”伊薇问,同时让阿泰尔发现,原来大家都记着。
“我买了一个星战战舰的拼图,想拼好了以后再送给阿泰尔。”雅各明明白白地交代着自己的意图。
“我都记不得你们的生日……”大导师板着脸,这其实是他感到内疚时的表情。
“有什么关系,形式主义的东西我们活动策划部来负责就够啦。”雅各对着他挤弄了下眼睛。
阿泰尔抽了抽嘴角。这是某一次,雅各和爱德华一群人在准备惊喜派对的时候,他讽刺他们时说的话。
“要是兄弟会有个活动策划部,你们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部长人选。”他当初是这么说的。
大导师摇摇头,他这才发现,地上已经堆了不少空啤酒罐了。
“就是有点可惜,圣诞节大家没有在一起过。”伊薇喝掉了罐子里的最后一点啤酒遗憾道,女刺客点缀着雀斑的脸颊泛着淡红色,看起来有些醉了。
“……没事,今年才第一年,我们以后……会有很多个圣诞节呢……”戴斯蒙的声音有点大舌头,听起来是的确喝醉了。
阿泰尔叹了口气,上前架起了戴斯蒙的胳膊,“我带他先走了,让他今晚睡艾吉奥的床吧。”
“那,我也。”伊薇捏扁装啤酒的罐子,撑着地站起了身。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冷风猛烈地吹刮着玻璃窗。
阿诺将垃圾都打包扔下楼回到房间之后,雅各已经靠着沙发睡的有了呼声。法国刺客无奈的叹了口气,嘴角却又勾起一个温和的笑。
“睡在地上会感冒的。”
多里安先生看着恋人熟睡的模样,心中已经在思考怎样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将他运回卧室了。
……
雅各的酒量其实一般。
作为黑鸦帮的首领,这可不算什么优势条件。一个占领伦敦街头的黑帮,其首领肯定也需要经常与各家商铺谈判——虽然伊薇实在不认为将他们的招牌砸烂借此威胁算“谈判”,为此,雅各总是对外宣传自己千杯不倒的形象。只有伊薇和亨利知道,每次他喝啤酒都得兑一大杯水呢。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雅各希望“酒”这种东西从世界上消失,宿醉的感觉简直糟透了——就像他现在这样。英国刺客是被冰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吵醒的,他使出浑身解数睁开眼,煞有其事地双手挡脸,还以为窗外响起的是弹药声,一场枪战正在发生呢。
当然,他很快就发现了,枪声并不是“啪嗒啪嗒”的,外面只是冰雹——虽然这东西砸身上的确很疼。
伟大的黑帮大亨雅各·弗莱直直地杵在床上好一会,他的脑袋里一片混沌,像是有人灌了一锅的浆糊,他隐隐约约想起来自己昨天是醉倒了——所以他才讨厌宿醉,这种感觉还不如被人打一顿。直到冷意爬过他的胳膊让他成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才渐渐清醒过来。
身边的床铺还散发着不易察觉的温度——阿诺昨晚是和自己一起睡的,发现这个事实,雅各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
说起来,他四处环顾,这里其实就是阿诺的房间。床挨着带窗的墙,一坐起来就能望见窗外的景色——这里长着一棵榆钱树,春天的时候绿的晃眼睛,邵云曾摘下那些嫩绿的叶子蒸熟,口味清淡的阿诺特别爱吃——但是现在它的枝头缀满了积雪,看起来毫无生气。
雪还没停啊。
雅各不小心看入了神,接着才看见窗台上压在花瓶下的纸条。上面是熟悉的字迹,连一张纸条都写的这么工整,雅各的脑海中又映出了法国刺客看书时正经的脸。
我去医院看看他们,你在家里休息吧,下次别喝这么多了。
纸条上是这么写的,雅各看着这简单的几句话,不知为何心里比喝了蜜糖还甜,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英国刺客将纸条叠了两叠,烙上一吻放回原地。
下床的时候,冰冷的地面让雅各迅速缩回了脚。泡在空调房里,这地板怎么还这么凉啊?他一边想一边用手去勾床下的棉拖鞋。
洗漱时,雅各才想起来看一眼手机。两个未接电话,均是来自阿诺的,七点十二分,已经是一小时前了。英国人满嘴泡沫地撇撇嘴,他有些不太想打回去,阿诺会怎样数落他他几乎已经能猜到了。但是他还是划开了锁屏,比起害怕被骂,他更想听见法国刺客的声音。
一条短信跳了出来,发出时间是七点十三分,也是阿诺发的。内容简单明了,一个字“快”。
快?快什么,让我赶快去医院?是出了什么事吗?
雅各耸耸肩,回拨了阿诺的号码。
嘟——嘟——嘟……
英国刺客皱了皱眉,又拨了一次。
嘟——嘟——嘟……
能打通,但就是没人接。可能在忙着吧,雅各这么想,同时忍不住思考阿诺到底在做什么。
他又拨打了另一个号码,说是号码,但其实是五个星号和五个井字号,这是兄弟会的特殊联络码,他们所有人的手机都安装了特殊感应装置,只有当刺客们遇到危险,或者进入战斗状态,这个码才能打得通。
听见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客服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雅各稍稍悬起的心放下了。他猜测是之前重伤的巴耶克醒了,或者是康纳复原了,反正应该和他没多大关系。
胡乱理了理头顶睡成一团糟的头发,雅各搓着冰冷的手脚回到房间打开衣柜——却绝望地看见洗衣篓里的衣服都快堆成小山了,果不其然,衣柜里全是短袖短裤,根本没有可穿的衣服。
万般绝望下,英国刺客将目光锁定在了被挂在最旁边的刺客服上。
没办法,现在只能穿这个应急。雅各一边想一边把刺客长袍往身上套,说是应急,实际上刺客的战斗服通常都不会特别保暖,为了行动方便,这些长袍的布料都不怎么厚。
之前他向阿诺发誓,以后自己的衣服自己洗,绝对不会再麻烦他——所以酿成了这样的悲剧。雅各一边搓着双臂一边下楼,心里暗暗地想,果然还是得听阿诺的话。
“阿泰尔?阿泰尔——”
他来到一楼,想找体型和自己差不多——或许雅各更壮实一点——的阿泰尔借衣服救急,阿泰尔是穿衣极其严谨的人,即使是在寒冬腊月他也能坚持当天的换下的衣服当天洗的优良传统——雅各确信没衣服穿这种尴尬的事情不会发生在马西亚夫之鹰身上。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应该去医院了吧。毕竟艾吉奥现在也躺在医院呢,而且都已经八点多了——对于刺客而言,睡到八点已经算是太宽松的懒觉了。雅各在一楼转了一圈,思前想后还是悻悻地收回了伸向阿泰尔衣柜的手,如果去医院让大导师看见自己穿着他的衣服,估计会被揍死。
阿诺的衣服,都特别贴身,雅各确信自己却对套不进法国人专属的紧身裤。爱德华呢?雅各憎恨酒气。
一楼一个人都没有,雅各在艾吉奥的房间发现了戴斯蒙的长裤,看来他昨天睡在这里,而且也已经走了。
思前想后,雅各叹着气回了二楼。他专门瞥了一眼鞋柜,伊薇的靴子也不见了,看来这栋房子只剩了自己一人。
虽然说他雅各·弗莱也不是什么胆小鬼吧,英国刺客坐在沙发上披着毛毯,但是,一个人呆在这么大一栋房子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于是,雅各决定赶紧在家解决早餐,然后就去医院找其他刺客汇合。
英国刺客哼着歌蹦跶进了厨房,他平常可没什么机会下厨——好吧,他本身就被禁止进入厨房,但是今天又没人在,谁知道呢?
而且就算他的厨艺再糟糕,给自己煎个蛋、切几片火腿还是做得到的。
哼着不着调的乡村歌谣,雅各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蛋和一根火腿,又胡乱拿了些面包,接着用屁股关上了门,看着贴在冰箱上的纸条:雅各·弗莱禁止接近冰箱,他不在意地晃了晃脑袋。
煎蛋的香味让这个寒冷的早晨有了一丝丝的暖意,雅各愉快地翻动着铲子,脑子里思考着该怎么改进这道普通简单的料理才能让它有趣一些。
对了,不如加点红酒吧!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雅各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酒柜——爱德华的专属冰箱,抽了一瓶还没开封过的新红酒,乐滋滋地去拿开瓶器。
哼哼,到时候拍照发给他们看,让他们见识下我的厨师天赋。
伊薇肯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开瓶器……开瓶器在哪呢?
……
咦?我不是在开柜子吗,怎么眼前突然红了一片……
这片……红色是什么?
我是正在……倒下吗?
……
……
……
结着霜的屋顶,厚厚的雪层里突然冒出一个高大的人影。他在这里等很久了,落下的雪花几乎把他埋进雪堆里。
这是绝佳的狙击点,从这里能清晰地观察到刺客们居住的别墅全貌——二楼暴露在外的是厨房,他确信他的目标会进入厨房。
他反复确认、校准结了薄薄一层冰的瞄准镜,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果断地扣下扳机,整个人被后坐力击退了些许距离。
淡淡的硝烟弥漫,他轻轻挥动手将白烟散去。他击中了目标,对此男人有百分之百的自信心,不管是子弹击中头部后绽放的血雾,还是目标倒地的动作,都能证明目标的死亡。
更关键的,他确信一个拥有鹰眼的狙击手,不会误判目标的死活——在灰色的视觉中,红色的人影已经失去了颜色。
“任务完成。”他说,声音沙哑,随后站起身,脚边的雪随着他的动作滑下屋顶。
他厌恶战争,他做过无数个硝烟味的梦,那些该死的火药折磨了他半生、夜不能寐,那些响彻梦境的爆炸、滑过夜空的炮弹、熊熊燃起的在他身后的大火——每一次都将他惊醒,仿佛那虚幻的疼痛穿过了虚与实的界限。
所以,他并非有意来引发战争。
他决定终结战争。
“谢伊·寇马克,申请归队。”
-TBC-